感動中國年度人物｜70年航空報國路 殲-8戰機之父顧誦芬

刊登日期 : 04/03/2022

強調自行設計 顧誦芬：自行設計是命根

 　　顧誦芬原籍江蘇蘇州，出生在1930年，那是中國飽受內憂外患的年代。他幼年隨在燕京大學任職的父親到北平（今北京）生活，「七七事變」後日軍轟炸的情景，顧誦芬一生難忘。

　　10歲的時候，已南遷上海的顧誦芬得到一個飛機模型為生日禮物，他如獲至寶，馬上沉浸在飛機世界；模型壞了，他就動手修理，甚至自己做起模型；在烽煙的歲月裏，顧誦芬也萌起了造飛機保衛中國藍天的夢想。中學畢業後，他就考入上海交通大學的航空系。

　　1951年，正面對朝鮮戰爭的新中國，決定拿出「60億斤小米」建設自己的航空事業，剛畢業的顧誦芬也被安排到北京從事相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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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中國航空事業起步之初發展很迅速，在蘇聯援助下，1953年已能生產「殲-5」戰機。但「殲-5」只是依樣仿製，中國人並不知設計原理，那時顧誦芬已意識到這非長遠之計，「仿製而不自行設計，就等於命根子在人家手裏，我們沒有任何主動權」，他盼望着中國人能自己設計飛機。

　　顧誦芬的願景很快變成現實，1956年，中國第一家飛機設計室在瀋陽成立，顧誦芬是首批核心成員，並擔任最重要的氣動組組長；他第一個任務，是參與中國首款自主研發噴射式飛機「殲教-1」的氣動設計。

　　顧誦芬大學學的是都螺旋槳飛機，噴射式飛機是全新領域，那時也沒有很多參考資料，他為了完成任務，要邊自學、邊研究。終於在大家努力，殲教-1兩年便研製成功，1958年7月首飛。

無懼困難 顧誦芬5年造出2倍音速戰機

 　　殲教-1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對外公開，也沒有量產，但它的研發成功，已標誌着中國航空事業踏上新台階。

　　此後顧誦芬又完成初教-6等型號的氣動設計，並在實踐中創立了飛機氣動力設計體系；該體系至今沿用，為後續戰機設計奠定基礎。

　　1964年，中國決定因應國防需要，自行設計一款2倍音速、能飛上2萬米高空的殲擊機，這就是後來的殲-8，而顧誦芬被任命為該戰機的副總設計師，負責氣動設計。不久後，總設計師黃志千遇空難離世，顧誦芬全面主持研製工作，並成為殲-8第二任總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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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特殊又艱難的時期，要全新研發一款能與西方戰機試比高的殲擊機，困難可想而知，但顧誦芬帶領團隊做到了，1969年，殲-8首飛。

　　這只是個開始，在接着飛行試驗中，殲-8出現強烈抖振，用飛行員的話，是「好比一輛破公共汽車開到了不平坦的馬路上」。

　　顧誦芬知道，抖振是氣流分離的問題，但出問題的位置在哪裏？當時沒有高清攝影設備，他便想出一個「土辦法」：把毛線剪成十幾段，貼到飛機後機身和尾翼上，顛簸時就知道甚麼地方有異樣。

為解殲-8抖振難題 顧誦芬3次冒險上天

 　　可是，拍下的照片還是看不清楚。作為總設計師的顧誦芬此際做了一個大膽決定：親自坐上一架殲擊教練機，在空中對殲-8進行直接觀察。

　　大家都知道這做法風險非常高，一則是戰機瞬間的加速力，對沒接受過飛行員訓練的人來說是個挑戰。再者，要進行觀察，兩架飛機必須貼近飛行，間距只有10米甚至更近，稍一不慎就可能發生碰撞，機毀人亡。

　　但顧誦芬毫不猶疑，他瞞着家人，帶着望遠鏡、相機，3次「上天」貼近觀察拍攝，終於把抖振的癥結找出來，並解決問題。

　　1979年底，殲-8正式定型，第二年服役，中國有了最有力的藍天衛士。在後來的慶功宴上，向來滴酒不沾的顧誦芬喝得酩酊大醉。

　　顧誦芬的殲-8發展出多個版本，合共生產了約380架，其中80年代末服役的殲-8Ⅱ，不單在進氣口等氣動布局有重大改變，戰力也有大幅提升；在很長一段時期，它是解放軍的主戰裝備。

　　1985年，殲-8獲國家科技進步獎特等獎；2000年，「殲-8Ⅱ」獲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

　　踏入21世紀第二個十年，殲-8陸續「退居二線」或退役，「殲-8之父」顧誦芬也已踏入九旬之齡。

　　作為中國航空70年的親歷者、參與者、見證者，顧誦芬仍關心着行業發展，也堅持每天上班。他說：「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看一點書，翻譯一點資料，盡可能給年輕人一點幫助。」

　　2021年11月3日，顧誦芬獲頒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與他一同獲獎的還有核能專家王大中。4個月後的2022年3月3日，顧誦芬當選感動中國年度人物，頒獎辭讚揚他「像靜水深流，靜水里湧動報國的火」、「一步一個腳印，志在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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