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香港文學平反 莫言:香港是文化綠洲

編輯︰黃皓頤

  在80、90年代,香港曾經被稱為「文化沙漠」。但作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莫言來到香港後,發現它不單不是文化沙漠,甚至可以說,香港是文化綠洲。他要為香港文學作出平反。

莫言讚金庸武俠小說 上佳香港文學作品

  香港的飲食文化、香港的電影、香港的歌曲等,單從文學領域來說,香港的文學其實具有非常豐富的資源,也是有可圈可點的成就。

  我的閱讀範圍比較寬闊,對文學的認識也非常包容,我不認為嚴肅文學和流行文學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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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始終認為,以金庸先生為代表的香港武俠小說,是中國文學一個重要的部分,也是世界文學一個重要的構成部分。我當年作為一個武俠小說的讀者,也沉浸在閱讀金庸的作品裏,甚至廢寢忘餐。

  記得1989年的暑假,我借來整整一箱的金庸小說,從頭讀到尾,有時候1天會讀2本,確實是不想睡覺,就墮入一種瘋狂的閱讀當中。

當代中國-莫言-莫言為香港文學平反香港是文化綠洲
莫言稱讚金庸的武俠文學作品,是香港文學以至中國文學的重要部分。金庸生前經常四出分享其寫作的心路歷程,2007年曾到訪北京大學舉行座談會,與大學生對話。(圖片來源:Getty)

  我剛開始是被他書中的故事所吸引,被人物的命運所吸引,被故事裏各種各樣的機關所吸引,後來開始冷靜的思考,為甚麼小說這麼吸引?這些武俠小說到底有沒有藝術和文化的含量?

  第二次重讀後,我就發現武俠小說還是包含文學性的,尤其金庸的小說,文學含量很高。我必須承認這是非常好的文學作品。

  很多嚴肅文學也未必達到他的藝術成就,譬如他的語言,毫無疑問是非常好的,他對人物的塑造也是非常成功,講故事的技巧亦非常高超,所以我想以金庸先生為代表的香港武俠文學,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莫言點評年輕香港文學作家 選材具野心及深度

  接着我想談談香港的嚴肅文學。它實際上也是有一條沒有斷過的、像靜水一樣默默流着的文學脈絡。2018年逝世的劉以鬯先生,他的小說《酒徒》、《對倒》和《打錯了》,毫無疑問都是中國當代文學的經典作品。在中國的文學史裏,他肯定有一定的地位。

  後來的西西,她的小說《我城》、《像我這樣一個女子》等等,在80年代令我們這些大陸讀者眼界大開,她寫得非常好。她的小說,我想也是香港文學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

  再數年輕的作家,像黃碧雲的小說《烈佬傳》和《烈女圖》,還有董啟章的自然史三部曲──《天工開物.栩栩如真》、《時間繁史.啞瓷之光》和《物種源始.貝貝重生之學習年代》,都是很有野心、很有氣勢、非常了不起、非常深厚的作品。逾100萬字的長篇小說,董啟章從日常事務入手,是以文學為香港樹碑立傳的雄心壯志之作,儘管估計讀者不是特別多,但他作為一個文學成就是存在的,他的價值會不斷地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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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可否認,隨着時間推移,很多流行的東西可能會被淘汰,但是一部有價值、有深厚內容、代表一個地區百年歷史的文化積澱的文學作品,它的價值會不斷地被發現。也許經過10年、20年,甚至100年、200年,讀者會重新閱讀這些作品,他們的腦海中會再現我們正在經歷的,或者已經歷過的香港時光、香港歲月。

莫言看香港文學 具獨有特色穩佔中華文學一席

當代中國-莫言-莫言為香港文學平反香港是文化綠洲
雖然香港的閱讀氛圍比不上內地,但仍有不少忠實的愛書之人,香港文學依然有一定的支持者,莫言更認為香港是文化綠洲。(圖片來源:Getty)

  香港文學跟大陸文學是有很大區別,像台灣文學跟大陸文學也有很明顯的分別。

  任何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文學,最根本的根基是它的生活,包括地理環境、山川河流、生活習慣、語言、禮儀,都會構成地方文學的重要基礎,所以我想香港文學跟大陸文學的區別就是它的特色。

  香港的地方特色,包括歷史、地理、文化以及香港人正經歷着的、過着的這種平凡歲月,都必然使香港的作者寫出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文學作品。

  香港、台灣、大陸以及散落世界各地的華語寫作的作家們,共同構成我們中華文學的版圖,而香港在這個版圖上,絕對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轉載自中華學社《中華大講堂》系列,內容和標題經編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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