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日期 : 2025-10-13
在雲南西雙版納，市民的手機不單會收到新聞推送和快遞通知，更會收到一種特殊的提示——附近有野象出沒。
作為瀕危物種的亞洲象，如何在中國迎來「嬰兒潮」？當大象和人類的生存空間重疊時，如何真正做到「人象共生」？
古代中國曾經遍布大象
亞洲象是一種高智商、高情商的動物，聰明程度與四、五歲小孩相若，會使用現成的工具，有後天學習能力，而且還有自我意識。
大家都知道雲南一帶有野生亞洲象，但原來在古代中國，北至華北平原、黃河流域，南至嶺南地區，都有大象生活的痕迹。
後來隨着歷史上的氣候變遷（從大暖期過渡到寒冷期），亞洲象的生活範圍逐漸南移，直至如今，中國境內的亞洲象主要分佈在雲南省的西雙版納州、普洱市、臨滄市。
除了中國，亞洲象還分布在亞洲南部十多個國家，包括印度、斯里蘭卡、尼泊爾、馬來西亞等。
過去一百年，由於非法獵殺、棲息地減少等原因，全球亞洲象數量急劇下降。亞洲象也因此被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和《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列入瀕危物種，中國也將其列為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動物。
不過好消息是，在全球種群數量下降的情況下，中國的亞洲象數量從上世紀80年代的170頭左右增長到目前的300多頭。幾近滅絕之時迎來「嬰兒潮」，這是怎麼發生的？
利用無人機減少「人象衝突」
保護野生象，首先是建立保護區，監測非法盜獵的同時，恢復天然林地等的棲息地。1958年，西雙版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建立，此後，當地又陸續建立了11處地方自然保護區，總面積約5,000平方公里，相當於5個香港那麼大。
棲息地得到恢復，大象的活動範圍不斷擴大，象和人的活動空間出現愈來愈多重疊，甚至有大象頻頻走入村莊城市造成損失，此時要解決的問題就變成了「人象衝突」。
最初人們利用隔離欄、防象溝等方法，限制大象的活動區域和覓食方向；同時靠人工監測，根據田地上的腳印、糞便推算是否有大象出沒。但這樣效率很低，無法實時監測象群軌迹，工作人員被野象所傷的事件也時有發生。
後來，保護工作引入了無人機。西雙版納的100多名監測員，用無人機進行實時監測，一旦發現有野象活動，立馬通過微信或短信通知各個村寨，告訴村民遠離象群。
但有無人機還不夠，雨天和霧天容易出現誤判，且監測人員依然面臨被大象攻擊或誤傷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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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監測系統 為大象建食堂
到2019年11月，西雙版納在保護區建了中國首個亞洲象保護及監測預警系統。這個系統融合了數量眾多的林間攝像頭、915台紅外相機、177套智能廣播，以及地面傳感器。它好像一張精密的保護網，覆蓋亞洲象3,300平方公里的主要活動區域，全天候監測野象活動。
只要監測到大象活動，系統就會在10至15秒左右發出預警，透過廣播、手機APP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附近居民，及時迴避。
系統準確率很高，能達到99%的物種識別率，夜間或殘缺的影相也能有效分辨，每年發送的預警信息高達20萬條。人與大象之間形成了一張可靠的保護網。
除了避免人象衝突，監測系統收集到的數據還能用來改善大象生活。
例如當地就借助數據，辨明亞洲象的食性偏好和行動軌迹。在野象活動頻繁的區域，種上野芭蕉、甜竹、粽葉蘆等野象愛吃的食物，為牠們建起1,000多畝的「大象食堂」，既讓大象吃上大餐，又減少牠們闖入農田、村寨覓食的幾率。
食譜擴充 象群迎「嬰兒潮」
更多的數據則提供給了科學家，用以掌握野象的行為模式和生活習性，成為野象保護的重要科學依據。
舉例來說，根據長期監測，科學家發現亞洲象的「食譜」從20世紀80年代的100多種，擴充到如今的240多種，牠們尤其偏愛玉米、水稻、甘蔗等營養豐富的「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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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作物種植面積大、分布集中，取食方便，因此取食所花費的時間大幅縮短，令野象有更多時間玩耍、交流和繁殖。根據觀測，一些野象懷孕分娩時間從20多個月縮短到18個月左右，孕期呈現縮短的趨勢。
根據野象監測員的介紹，在雲南普洱市江城縣，近1,000平方公里的範圍內生活着59頭野象，分成7至8個象群活動，每個象群都有穩定的成員結構，各象群的交流十分密切。近一兩年，幾乎每個象群都會有新生小象，在象群的呵護下健康成長。
隨着環保意識的加強和科技水平的進步，這可愛生靈必將得到更好地照顧，與人類一起長久共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