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雄追憶與啟功結書緣

編輯︰黃皓頤

 與啟老認識後,我服務的香港商務印書館在1985年出版了他的《論書絕句》,1991年出版了他的《漢語現象論叢》,這兩本書日後在內地有出版,初版是在香港。後一本書的出版是我向他約稿的。

陳萬雄邀啟功寫《漢語現象論叢》 探討古籍詩文漢語語法

陳萬雄曾向啟功約稿撰寫了《漢語現象論叢》,1991年在香港出版,其後亦有推出內地版。(網上圖片)

  我拜讀他的一些討論漢語語法的文章,再在座談間聆聽到他對漢語特性的一些看法,雖然在漢語這門學問我少所認識,憑着出版人的職業敏感,覺得他對漢語語法、研究方法能另出蹊徑,別有見解,與主流研究者看法迥異,很有出版傳播討論的價值。

  對此種出版的書緣,啟老屢屢道及,雖然是小事一樁,可見他的秉性與為人。多年後,在《啟功叢稿·論文稿》前言也說「歷年教書,俱屬古典文學。教古文之第一步,實為譯古語為今語,於是有探索詩文古今語法之作,……其後探索漸多,陳萬雄先生囑輯有關漢語之論文,經香港商務印書館為刊《漢語現象論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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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最為得意的,是勸請啟老撰寫了〈說八股〉一篇文章。八股文功過好壞,到底是影響中國文化和社會好幾百年的文體,影響歷史不淺。自五四新文化運動提倡以來,「八股文」一直成為文化思想界以至社會大眾,攻訐舊文化之焦點,口誅筆伐不遺餘力,甚於洪水猛獸了。

  幾十年來「八股文」一詞,雖日騰於人口,然對其來龍去脈,能了解者幾稀矣。於是經多次勸說,終得啟老出手,撰文論述,究其原委,探其結構,評騭其得失,不致日後湮沒無聞。稍後的1994年由北京中華書局結合啟老、張中行先生和金克木先生諸文,彙編成《說八股》一書,這是後話。我勸說啟老撰寫該文的用意,因此書的出版而更完備了。

  《漢語現象論叢》出版後,啟先生對該書腰封上書內容介紹的一句說他善作八股文,一句話,特別寫信給我。說「初版時編者有一條介紹本書之按語,印在封皮包頁封底摺疊部分(專名稱恕叫不出來) ,有一句話說作者是作八股文的高手,稍覺失實。功生於民國元年,距廢八股時已數年,何能承過譽?是以再版時亦希望有所修改。附修改之措詞……」,這是該書出版的一個可資助談的掌故。這是啟老與我在出版上的書緣。

陳萬雄:啟功談社會政情易動情 胸懷憂國憂民愛國心

陳萬雄憶述啟功每每談到社會、政情、文化及國際變化時,既健談也很動情,是個心懷強烈愛國愛民情懷的人。(網上圖片)

  從1982年認識啟先生後,每次到北京,只要時間許可,或啟先生在京,我總會到北師大紅四樓拜訪啟先生,每回總談二、三個小時。除談書藝學術外,啟老與我閒聊的話題很廣泛,或者以我不懂藝術和語言文字之故。

  啟先生雖然是一位藝術家、學者和教育家,閒談中,我總覺得他很關心社會人心、政情狀況、文化動向及以至海外國際動態,談及這些話題,他很健談,也很動情,說到激動處,聲容並茂,從中得見他心內蘊藏強烈的憂國憂民、關心社會人心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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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年,找啟先生的人,可說是絡繹不絕,門檻為之斷,他遂有想盡辦法躲避的各種逸事。晚年的他苦惱不過的是各種世情酬酢的纏繞,難得清靜。一次我到他府上拜訪,剛坐下,老人家就主動說起我在工作上剛處理了一件棘手的事,並連聲說:「只能如此處理!只能如此處理!」真讓我感動得要掉眼淚。

  一位遠在北京的老人家,對一個晚輩遠在香港的工作,竟然關注到,已令人感動。加上處理此事期間,我嘗盡委屈,一直鬱悶心中,今得老人家的言語上的寬慰,感動之外,鬱結亦為之一消。(三之三)

  (經作者授權,轉載自陳萬雄《讀人與讀世》,標題及分段經編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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