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日期 : 2020-12-31
即將告別2020年,2021年1月1日有甚麼新的開始? 深圳首部中國地方性健康法規就在新年第一天開始實行,對中國經濟和生活有重大的意義。《深圳經濟特區健康條例》提出推行員工「強制帶薪休假制度(有薪假期)」,保障員工健康。貴為全國最拼勁的中國經濟特區深圳,工作「996」已是常態,有趣的是,深圳不久前才宣布容許企業「探索特殊工時管理制度」,不到兩星期便又宣布「強制帶薪休假制度」,當中看到深圳在「超時工作」與「休假」之間的拉力。
「996」和「007」成中國經濟下的工時常態
剛在香港一所大學畢業的女生,隨即於杭州阿里巴巴總部工作。她每天工作「007」,就是每天凌晨凌零時上班,工作至凌晨凌時,一星期7天,等於年終無休,她說:「公司人人都是這樣,沒有上班下班和休假。」這種情況在IT行業已是常態了。在深圳,除了IT 行業外,不少初創或小微企業都是工時長休假少之又少,各人都在拼勁追逐各項工作的進度,「996」(每天9時上班晚上9時下班,一星期工作6天)已是極之尋常的事。
當代中國一直有《勞動法》,明確規定一星期工作5天,每天工作8小時,加班有相應的加班工資,每個月加班不超過36小時。有人這樣形容《勞動法》,「外企國企大企業執行情況略好,民企中小企執行情況較差」,在民企數量、IT 初創企業雲集的深圳,不用「007」也許已是有福了,大家都安於「996」,像香港一樣有都市瘋狂工作的常態。
2020年10月,就在習近平總理南巡前一天,中央政府頒下了《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方案》,賦予深圳市特區立法權,對勞動法作出變通或調整,容許當地企業「探索特殊工時管理制度」,那就等於准許企業自由決定工時,不受《勞動法》的限制。不少人擔心這等於宣布「996」合法化了。
「帶薪休假制度」能否落實執行?
吊詭的是,宣布後不足一個月,深圳市人大常委會通過《深圳經濟特區健康條例》,由2021年1月1開始實施,明確提出企業應當「安排員工作休息時間,對腦力或者體力勞動負荷的員工實行輪休制度,避免對員工健康造成人體機能過度損耗或者身心健康傷害。」重點是,企業應當「嚴格依法執行員工帶薪休假制度」,人力資源保障部門和工會等組織要作監督檢查。這條例,是當代中國首部地方性健康法規,用立法保障市民健康。
據德勤發布的《2020年健康醫療預測報告》,「過勞」已成為中國職場的新常態,而IT網際網路產業是重災區。那位剛畢業便到阿里巴巴總部工作的女生也說:「同事的淋巴生毛病在公司很常見。」
在深圳工作 以金錢買時間
《健康條例》推出後引來廣泛關注。有人擔心,在現行的工作生態下,《健康條例》立法是否有效,有人擔心節日加班沒有三倍工資,那有可能帶薪休假?有人說公司實行帶薪休假,但平日加班補足就在所避免了。有些公司,甚至把工資與業績掛勾,好讓員工自願拼命工作。那位女生說:「公司間中便有大筆的部門娛樂津貼,讓同事們一起去吃喝玩樂,也有花紅,往往高達幾個月工資。」
在中國經濟急速發展的深圳,是人們奔跑追夢的天堂,超時工作自是無可避免。可以肯定的是,在新的一年,中央給予深圳的企業絕大的自主權,一方面探索特殊工時的可能性,另一方面落實休假制度,總之一切由企業權衡現況,平衡員工工作與生活如何並存,對中國經濟有益的中央都願意放手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