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湘玲 參加「抗戰史上最偉大搶救」的香港女戰士

刊登日期 : 04/09/2025

文武雙全 巢湘玲加入游擊隊

　　巢湘玲1922年出生在香港，畢業於中環堅道領島中學。她不單讀書成績好，更是學界運動冠軍，文武雙全。

　　在巢湘玲成長年代，日軍魔爪伸向神州大地，1931年抗戰開始。至1937年7月7日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翌年派兵在廣東大亞灣登陸，佔領與香港一河之隔的寶安，亦即現在深圳，並向廣州等方向推進。

　　看着國家被侵略，年輕的巢湘玲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決追隨兄長參與抗日救亡運動。

　　一次北上廣東抗日宣傳活動中，她結識了志同道合、來自長洲的陳亮明。此後兩人結為夫婦，並加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游擊隊，巢湘玲主要負責聯絡、轉送情報。

 香港淪陷 日軍搜捕文化界名人

　　該支游擊隊活躍寶安、惠陽、東莞日軍佔領區和香港周邊，後來有了一廣為人知的名稱——東江縱隊。

　　日本發動全面戰爭之初，被英國殖民管治的香港仍是偏安之地，大批中國文化界人士南下到此避難。他們雖然離開戰火前線，卻繼續以寫文章、辦教育、辦報紙、拍電影等種種方式，在文化戰線上抗日。

　　可是香港平靜是短暫的。1941年12月7日，日軍偷襲美國珍珠港，並向美、英宣戰。翌日，日軍進攻香港，駐港英軍抵抗18天投降，香港淪陷。

　　此際日軍意識到香港的中國文化界名人極具影響力，遂搜查搜捕，還貼出告示，限令他們到指定地點報到，否則格殺勿論。

巢湘玲營救電影藝術家蔡楚生

　　情況緊急，關注着大局的中共決定展開營救，盡速把有危險文化界名人轉移到游擊隊有一定控制能力的廣東游擊區，再送往大後方，這就是載入史冊的「秘密大營救」。而巢湘玲所屬的東江縱隊港九大隊，因為戰士多為本地人，熟悉情況，是行動的主力。

　　那時香港街頭到處日軍崗哨，郊區又不時有土匪搶劫，要把大批文化界名人出境，談何容易。為此，東江縱隊方面規劃了多條路線，由精幹成員引路和護送，從1942年1月開始分批護送文化界人士離開。為防萬一，他們更安排便衣武裝人員分段保護。

　　在「秘密大營救」中，巢湘玲被指派護送蔡楚生。

　　蔡楚生是電影藝術家，中國現實主義電影奠基人。1937年淞滬會戰之際，他與妻子陳曼雲自上海南下，留港期間執導了多齣抗日電影，極具影響力。香港淪陷，蔡楚生馬上被日軍點名。

假扮歸鄉難民 巢湘玲驚險過關

　　根據安排，深暗演藝和化妝之道的蔡楚生假扮成一個步伐龍鍾的失明長者，巢湘珍和陳曼雲則飾演一對姊妹，失明長者是兩人的舅父。

　　為了遇日軍盤查時不露破綻，大家準備好「劇本」：姊妹倆自幼喪母，由舅父撫養長大，如今戰事爆發，只好按日軍「歸鄉政策」要求，疏散回內地家鄉。

　　日軍佔領香港後，因為生活物資供應不足，宣布實施「歸鄉政策」，勸論和利誘香港居民離港回鄉，目標是把人口從160萬減至50萬。

　　過了幾天，巢湘玲在筲箕灣某處會合了蔡楚生和陳曼雲，三人混入難民人群出發。每到崗哨，會日語的陳曼雲即與日軍攀談，分散對方注意，巢湘玲和「舅父」即趁機從旁混過去，繼續向目的地三角碼頭附近一間旅店前行。

茅盾等800多人逃出日軍魔爪

　　三角碼頭在目前上環消防局和皇后街之間。現在從筲箕灣到上環不到半小時車程，但當時缺乏交通工具，還要通過重重關卡，行程註定是漫長且驚心動魄。幸好他們千辛萬難終於到達預定地點，巢湘玲完成艱巨任務。

　　隨後蔡楚生夫婦被安排乘船經長洲到澳門，再經廣東台山、廣西梧州到達桂林。用同一路線離開香港的，還有劇作家夏衍等十多人。

　　而「秘密大營救」持續11個月，被營救的文化界和其他界別愛國人士還有柳亞子、鄒韜奮、梁漱溟、茅盾等共800多人，行動保護了中國的「文脈」和精英。文學家茅盾曾說，這是「抗戰以來最偉大的搶救工作」。

　　完成了「秘密大營救」，巢湘玲還有甚麼經歷？

初生女兒夭折　巢湘玲永遠的痛

　　她繼續潛伏長洲做情報工作，又和丈夫陳亮明到大嶼山開闢新根據地。陳亮明在大澳指揮了一次襲擊行動，日軍追捕不果，便逮捕了巢湘玲，她出生才12天的第一個孩子因此在監獄裏夭折，那是巢湘玲永遠的痛。

　　4個月後，日軍假意釋放巢湘玲，圖引出陳亮明。巢湘玲知道有詐，於是騙日軍說要坐船回長洲，在艙門關閉前一刻跳船逃脫.....

　　當然，這些只是巢湘玲抗戰經歷其中一部份，她的故事還有很多，她的勇敢、智慧和犧牲不會被忘記。

　　1945日8月日本投降，香港重光，巢湘玲投身教育事業，並擔任紅磡勞工子弟學校校長。新中國成立，她和丈夫在1950年到內地參加建設，晚年在深圳生活。2018年，巢湘玲病逝。

　　延伸閱讀：秘密大營救：在港文化人士如何虎口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