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消失的霓虹灯 有什么情怀忘不了?

编辑︰伍小辣

  说起香港,你立即浮现于眼前的景象会是什么?想必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高楼林立的海旁,穿插着五光十色的幻彩光影,景色迷人。

  然而,除了维港的璀璨夜景外,油尖旺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招牌和霓虹灯管也是香港引以为傲的风景。随着时代变迁及安全考虑,一个个的大霓虹招牌“买少见少”,形容为“灯火阑珊”也不为过。

  这出《灯火阑珊》,会不会让你勾起昔日香港的美好回忆?

《灯火阑珊》:金马影后张艾嘉演活忆夫寡妇

张艾嘉
张艾嘉凭此戏,睽违36年荣获第59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后冠。(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灯火阑珊》讲述江美香(张艾嘉饰)在擅长霓虹灯招牌制作的丈夫杨灿镳(阿镳,任达华饰)骤然离世后,仍然对他念念不忘,某日在家整理遗物时,发现其遗留的霓虹灯工埸钥匙。

  为了重温昔日与丈夫相处的温馨片段,她去到工场,却在这里遇见了阿镳的徒弟Leo(周汉宁饰),并从他口中得悉了阿镳的遗愿——重新制作一块已拆卸的霓虹灯招牌。

  对霓虹灯工艺一窍不通的美香跟随Leo学习亲手烧制霓虹光管,以完成亡夫的遗愿,在过程中,她发现Leo在工场的出现并非偶然……

灯火阑珊
美香想起昔日与丈夫玩推币机的时光:阿镳背对遊戏机随便乱投金币的玩法,逗得她哈哈大笑,但如今只剩下自己坐在机台前,只觉无比冷清。(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灯火阑珊》:令人动容的“母子情”

  电影的其中一个亮点,就是美香和Leo之间真挚的忘年之交情谊。

  美香面对工场因长久拖欠租金而债台高筑,几乎连亡夫的遗愿也无法实现。正当她一筹莫展时,Leo教她拍摄影片,并透过网上筹集资金。

  解决燃眉之急后,为了搞清楚师傅想制作的霓虹灯招牌细节,Leo走遍大街小巷,只为寻找师傅旧日的足迹,再手绘一张地图予美香确认。

灯火阑珊
一老一少深宵在街巷奔波,只是为了故人一个“重建灯牌”的遗愿。然而在过程中,他们却发现阿镳从前费力打造的霓虹灯招牌,因为新法通过及LED灯的普及而一个接一个被拆除。(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作为师傅徒弟的Leo,尽得师傅的真传。

  他耐心教导美香卷起袖子,自行烧制灯管,再藉着余温屈曲玻璃管。即使被火烫至手臂满布伤疤,他也坚持练习,只求达成师傅的遗愿,重现昔日的光芒。

  Leo的关心和陪伴,让顿失老伴、女儿远嫁澳洲的美香在徬徨无助间感到一丝温暖,令美香明白原来她仍有依靠,仍有人如自己般执着阿镳曾经努力的痕迹。

灯火阑珊
Leo感激师傅知遇之恩和耐心教导,所以拼尽全力重现灯牌,一圆师傅的遗愿。(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Leo看似性格乐观、积极向上,但其乐天外表背后却也有一个令人心酸的成长故事。

  他不受家人和学校认可,所以辍学跑来学制霓虹灯,并获得阿镳肯定,他心怀感激,盼能继续帮助阿镳,守住招牌。

  但因阿镳猝逝,他不知道师傅去向,又因工场的庞大债务而心灰意冷,他欲在工场了结自己的性命,是美香心血来潮的到访,无意中挽救了一条宝贵的性命。

灯火阑珊
美香在拍摄众筹影片时,发现Leo录下的遗言,才惊觉Leo那晚戴上头罩是为了吸石油气自杀。(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美香得悉Leo至今仍孑然一身,所以待他视为己出,不仅不收分文让他住在工场,送上自制汤水及饭菜,又与他一起拜祭他的外婆。

  Leo的鬼马和坚毅的个性,让意志消沉、充满丧夫之痛的美香满怀希望,不再沉溺往事并解开心结;而美香从与Leo的相处发现他的志气,希望推他一把,让他发奋图强。二人互相支撑、互相救赎的“母子情”叫人动容。

《灯火阑珊》:霓虹灯第一次成为港产片主角

  电影除了深情刻画两代人的相处外,也特意宣扬香港城市独有的霓虹灯文化。

  近年,随着政府逐步收紧建筑物条例,不少富有特色的霓虹灯牌被视作僭建,全部无一落得被拆的下场。无独有偶,在电影正式上映前,曾在片中出现的标志性“蝠鼠吊金钱”霓虹灯招牌,因违反《建筑物条例》被正式拆卸。

南昌押
位于深水埗南昌街的转角唐楼“南昌押”外的“蝠鼠吊金钱”霓虹招牌在2023年2月已被拆卸。(图片来源:Shutterstock)

  色彩斑斓的霓虹招牌绽发出绚丽的光芒,是横街窄巷中的香港独有风光,见证着香港1960至1980年代成为“东方之珠”的繁荣发展,不只是香港人的重要集体回忆,也是许多外国人对香港的第一印象。

  过去香港因霓虹灯招牌而发生的严重事故实在寥寥可数,坊间对政府大刀阔斧地拆卸霓虹灯牌亦有一定关注:到底能否在安全及保育之间取得平衡?

灯火阑珊
《灯火阑珊》亦有刻意让观众反思这个问题。片中,美香面对前来拆卸招牌的职员态度强硬,她奋不顾身的爬出楼宇,挂着半边身躯紧拥着霓虹灯牌,更抛下一句:“你说他们(霓虹灯牌)是僭建,我製作(灯牌)的时候仍未有立法,依我说,你的条例才是僭建!”(图片来源:官方剧照)

  时代的洪流难以逆转。即使灯火衰落将残,仍有一群为梦想默默奋斗的无名之辈。

  导演除了借电影介绍制作霓虹招牌是“用光写书法”外,亦有特意向一众老前辈——写字师傅、霓虹玻璃光管师傅致敬,讲述了他们背后的故事,甚至是他们曾创下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让他们的名字被记住。

乐声牌
在1970年,由4000多枝霓虹光管製成的“乐声牌”招牌被列入健力士世界纪录大全,为当时全球最大型的霓虹招牌。(图片来源:M+进行: NEONSIGNS.HK探索霓虹)

  灯火将灭,余温尚存,只要愿意尝试,旧事物也总有新出路。

  昔日满街霓虹灯虽然消失,以电影和摄影作品留下回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灯火阑珊》一作,并非纯粹地怀念全盛时期的“东方之珠”,更是让观众反思可以为这些正在消失的事物做到什么,让更多人记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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