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峰看西方文化源头 由希腊神话世界至柏拉图的理念世界

编辑︰黄皓颐

  西方文化的源头,在有哲学之前就有宗教,叫原始宗教。希腊神话发展出“神谱学”,这是哲学的前身。希腊这个原始宗教、希腊的神话,已经构造出一个超现实的世界。

王德峰看西方神的世界保证人间秩序 中国血缘建社会秩序

王德峰表示,中国民众由遊牧民族转入农耕文明,继而建立村落聚居在一起,展开长久定居的生活。在村落里,人与人之间都有血缘关系,可以追溯得到的。中国人就是按照血缘关系、亲族制度,建构社会秩序。(图片来源:Getty)

  这个世界在奥林匹亚山上,最高的神叫宙斯,还有诸神。诸神之间的关系有它的道德法则、道德秩序。希腊人用这种原始的宗教和神话,构造出一个和人世间不一样的世界,是神的世界。

  构造神的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人间的秩序有神圣的保证。为什么需要这一点?为什么不像我们中国人建立的社会秩序,以血缘作为基础?我们一开始就是“亲族制度”,然后上升为政治上的关系。

  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别?追溯它的根源,首先是地理环境。

  中国是广大的内陆国家,很快从游牧民族转入农耕文明。在土地上,建立起自然的村落,长久地定居的生活。在一个自然村落里,人与人的关系都有血缘关系可以追溯的。谁是我的伯伯、叔叔?包括远亲的,都可以追溯清楚。

  一个定居的自然村落的生产方式和社会生活关系,可以用亲族关系做基础来奠定社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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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峰看西方用宗教订立契约 使人们和平共处

王德峰指出,宗教的本义是恢复人与神之间所订立的契约。重建契约叫“宗教”,重建人与神之间的契约,就叫做“宗教的活动”。(图片来源:Getty)

  但是古希腊的文明是爱琴海文明,是多岛屿的地理区域,一个部落为了寻找更好的自然环境,会殖民到另外一个岛屿上去。这种事情是不断地发生。

  海上殖民的运动频繁发生,于是不同部落会在同一个岛屿上相遇。他们如何和平共处?

  他们无法像中国人那样按照血缘关系、亲族制度,来建构社会秩序。就们只有一个办法,叫“契约”。

  如果三个部落共居于一个岛屿,而部落的关系不可能用血缘做基础,就只能建立契约。但契约是人定的,可以被破坏,所以一定要让契约“神圣”。

  方法是构造一个神的世界,用神与神之间的秩序、道德,来规定人间的秩序,让人间的秩序有了它的神圣性。这就是西方哲学之前的宗教的基本认识。

  宗教的本义是恢复人与神之间所订立的契约。要恢复它,因为人类社会的罪恶,都来自人破坏了人与神之间所订立的契约,于是人受到惩罚。

  重建这个契约叫“宗教”。重建人与神之间的契约,就叫做“宗教的活动”。

  这一点告诉我们,西方哲学起步之前的宗教思想上,已区分出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神的世界”。一个“此岸”,一个“彼岸”。它是来自当时地理环境的特征。

王德峰看柏拉图哲学理念论 现实跟理念世界差距不断被改造

柏拉图是古希腊和整个西方文化最重要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他主张的理念论、理想国学说,发展出来的柏拉图思想、柏拉图主义、柏拉图式爱情等,对后世影响深远。(图片来源:Getty)

  然后哲学起步。不久,遇到这样的人物苏格拉底,后来又有他的学生柏拉图。柏拉图建立第一个完整的哲学体系,其哲学概括的叫“理念论”,他不再用原始宗教的语言说话。他带着一种理性的语言,这理性的语言也要构造出一个“彼岸的世界”,这个世界叫“理念世界”。

  什么叫柏拉图的“理念论”?他产生一个重要的结论“现实世界是不完善的”。因为现实世界都是由感性事物构成,而这些感性事物都是对理念的“不完善模仿”。现实世界的缺陷,都是来自它跟理念之间的差距,所以世界应当被改造。

  我们中国人没想过要改造世界。而自从柏拉图成为西方的思想传统后,改造世界的要求就被不断地提出来。

  为什么?第一,现实世界被发现有缺陷。怎会发现?因为心中有理念。拿理念对比现实,现实就有缺陷了。有了缺陷,怎么办?改造它,让它更接近理念,这叫“进步”。

  这个进步是谁带来?我们心中的理念对比现实的缺陷,然后纠正这个缺陷,克服缺陷带来的东西,所以西方一定提出“历史进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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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峰看西方社会秩序理性组织 带来“效率”故获广泛接纳

  我们现在最欣赏西方的社会秩序,它是理性的。现在的社会秩序不再按照宗教的法则来建立,社会生活不再有唯灵论的光环,没有神圣的光环。一切的社会组织不是暗示着我们每个人向上攀登道路,而是一个平面化的、每一个社会秩序、每一个社会组织、每一个单位,它的秩序的组织,都按照理性来组织。

  为什么按照理性组织,并且大家都接受呢?它唯有一个理由:效率。这样的社会秩序、这样的组织内部的秩序和制度,我们接受它的原因就是理性的安排,给我们带来效率。也就是说,社会世界的非灵化也完成了。(九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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