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雄获沈从文启蒙 改变研读中国文化历史的观念

编辑︰黄皓颐

  一个生长于湖南边陲之地,整日与大自然打交道的野孩子,青年时代混迹于龙蛇混杂的军旅;忽然灵光闪动,只身远闯人文荟萃的北京,浪迹于文学园地。(沈从文)30岁后名气渐显,奠定在文坛的地位。中年由作家而晋身大学教坛,一身而兼作家、教授和文学刊物主编多职,享誉日隆。

陈万雄忆沈从文曲折人生 却无阻创作传世著作

陈万雄指,沈从文经历过曲折的人生,但其容貌举止未有留下世故和沧桑的印记,并且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图中是陈万雄(左)与沈从文在沈家中合照。(图片来源:《读人与读世》)

  1949年后打入另册,离开文坛,担任故宫博物院的文物讲解员,用他的话说,就是“在午门楼上转了十年,学了十年”。几十年阴晴不定的政治空气下,他长时间绝迹于文学界和教坛,苦心孤诣,自甘寂寞,从事文物的研究。

  这样曲折的人生过程,这种甜酸苦辣的阅历,在沈先生的行止容貌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应有的世故和沧桑的印记。年过古稀,仍然一派纯真,真是不可思议。这种纯真,没掺入一点造作,又不同于长于富贵、少不更事、不通世务的天真。沈从文先生保持着的,原是一颗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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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然,我明白了,只有这样性灵的人,才会成为头等的文学家。沈先生头一回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天生的文学家。举止以外,他谈事情总像讲故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几十年间,见过不少不同的文学家,再未有人给我留下近似的印象。

  想像中的曹雪芹,也应该是“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的人物,才会饱历世变沧桑,穷途潦倒,仍意气岸然,钟情山水,游于众艺,才会宠辱不惊,成就《红楼梦》这样的人性刻画深刻而仍满溢性灵的伟大作品。

  80年代开始,我猛然醒觉,研究中国历史和文化别有天地,自此踯躅寻觅,至今不休,沈从文先生便是启蒙者。

陈万雄从沈从文的古代服饰书籍 加深了解中国文明史进程

陈万雄参与沈从文编著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出版工作,直言从书中的内容和见解,令他大开眼界,更转换研读中国文化历史的观念,领悟到“虽小道亦有可观焉”的道理。(网上图片)

  我参与沈先生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的出版,已是后期的工作。中国向以“衣冠王国”自居,但是,不要说普通人,纵使人文学科研究者,对几千年的衣饰流变,各类织染技术、纹样艺术,可以说是不甚了了。

  《中国古代服师研究》的具体内容和见解,不仅让我大开眼界,而且,该书主题虽云研究中国历代服饰,涉及的却是中国文明史的方方面面。沈先生通过服饰的研究,同时疏解了中国文化上不同层面的诸多问题,提出众多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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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书对我最大的冲击,是启动我转换研读中国文化历史的观念,领悟了“虽小道亦有可观焉”的道理。一直以来,我们所关注的文化史,其实是中国学术思想史,或者是中国哲学文化史,甚能笼罩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全方位揭示文明进程的文化史。(三之二)

  (经作者授权,转载自陈万雄《读人与读世》,标题及分段经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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